只是我的甜蜜与悲哀。

初 秋 午 后

* 极短随打,BGM: This Place Is A Shelter - Ólafur Arnalds


       “你又看见他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宗像点头。


       “只有你能看见他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“也许吧。”宗像笑了笑。


       少女很早就不是赤王了,王力几乎已在她身上逸散干净,与生俱来的预知异能也被大幅弱化,现在只够她看到一点极浅极薄的红。它披挂在这个人身上,似一句久经遗落的爱语,隐而未发。


       以前她不是王,不懂得,只隐隐约约觉得排斥,或许是因为从宗像身上闻到的周防的古龙水气味,淡而明显,像某种独占标记。图书馆里悄悄的,只有唦唦翻页声慢慢漂浮过来,她站在周防身前,张开双臂,说得安静又坚决:“Mikoto是我的。”宗像愣了几秒,然后又笑了,他总是在笑,就如普通人总是摆着一张平板的脸,除此之外才是展现感情的方式。他们未免太高了,更可气的是还一样高,她使劲踮脚也看不清宗像的神色,只能看到弯弯眉眼的一个轮廓,像刚从画本上掐下来的月牙尖,雾蒙蒙照着黑夜里缠绵的花与水。


       她当时无端感到焦急,为即将到来又不该发生的一些事,丧钟一下一下撞向她的心。然而,直到成王以后她才恍然知觉,那一切来得那样早,早到命运都已给出足够时间让他们仔细考虑,可他们还是一往无前,并且泥足深陷。为什么?凭什么?她曾经想问,疑问塞满喉头还没张口,宗像就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。那是往昔旧日血淋淋的不可说,他的眼睛滴着血,嘴唇却在兀自微笑,这个笑容又令她心酸。


       如今她个子已抽条般地拔高,却仍然喜欢穿赤色的洋裙,喜欢窝在沙发一角午睡。她看起来还是那样纤小,摆在角落里的一捧玫瑰似的,好像时空倒转回去,隔过眼皮显出橙红的阳光底下,门口风铃叮呤咣啷一阵响,还会有人走进来,大而温暖的手掌泛着烟味,粗鲁地揉揉她的发顶,半梦半醒之中,数年一晃而过,这只是她午间的一场苦梦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很清楚,不是吗?”


       宗像替她盖好薄毯,在旁边坐下。他膝上摆着一本新诗集,聊以与她一同捱过初秋漫长的日头。


       她不回答,只是将毯子裹得更紧一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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